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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忽梦少年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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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省队到国乒的第一天夜里，乒羽中心的灯灭得很早，教练要求队员晚十点熄灯，夜里要做美梦，第二天才能有精神训练。

“我说，你挺正经的啊，快熄灯了还跟这儿看书呐？”张继科斜倚在阳台的门框上，双手交叉环在胸前，眉毛挑的高高的。“嗯，武侠小说，你喜欢看吗？”马龙在这页折了个角，轻轻把书合上，朝陷入夜色的张继科笑了笑。“算不上喜欢吧，非要上课的时候拿出来打发一下时间。”张继科也笑了笑，走进卧室，他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轻击着地板，马龙走到床边关了灯。屋子里不一会儿没了声音，张继科倒在柔软的床上，房间里响起轻轻的鼾声。

马龙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他，月光洒在屋子里，张继科的脸上也被蒙上一层细细的银光，睫毛在枕头上投下一小片阴影，马龙嘴里悄悄念着：“张继科，真有趣啊”，然后躺下开始数羊，他夜里常常睡不好，心情有点波动就会心跳加速，在满屋子的寂静里能听到马龙的心脏砰砰有力的跳动。马龙翻了个身，已经很晚了，他终于睡着了。

月光很白，铺在马龙身上更白了，不是那种冷淡的白，是比牛奶还柔和的象牙白，张继科皱了眉头，他热了，太热了，明明是秋天，队友都穿上了秋装，只有他一个人一身短打。他翻了个身，目光落在马龙白净的脸上，听着他的呼吸声跟他一块儿呼吸，胸口均匀地起伏，16岁的身体年轻又疲惫。张继科再睡着的时候，嘟囔了一句“你真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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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继科快醒醒啦~已经六点半啦”马龙穿着国乒那套红色的训练服，头发好像刚刚吹干，发梢还有些湿润。张继科睁了眼睛，又做梦了，十年了，这个梦依旧那么清晰地在夜里悄悄钻进他的脑海，无数次重现在那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，月光依然那么白，身边的人依然那么好看，依然白白糯糯的像个小朋友。

今天张继科没有赖床，没有朝马龙发脾气。他在床上打了个滚儿，眼睛还半眯着，屈着左膝半跪在床尾朝马龙说：“你走近一点儿”。马龙点点头，走到他的床尾。“再近一点”张继科伸出手去把他揽到面前，马龙小眼睛弯弯的：“怎么啦今天”。张继科挺直了腰板儿，腰上的肌肉紧绷起来，他把头埋进马龙的颈窝里，轻吸了一口气。马龙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背脊，一只手插进他的发丝里，嘴角勾着笑意。他在马龙的颈窝里蹭来蹭去，胡子拉碴的下巴跟马龙白净的皮肤摩擦，留下一片暗红的痕迹。他停下，抬头看着马龙，晨光也很美，是带金边的。

“你真好看。”